發表文章

目前顯示的是 6月, 2017的文章

《聲之形》:從自我毀滅到和解共生

圖片
/剛看完的時候寫好這篇在臉書貼過,但這部作品對我的意義重大,過了幾個月決定重新修改貼到網誌來,原篇發表於2017/3/26。/ 薛西弗斯 一直以來總感覺人生就像那薛西弗斯的神話,每天每天耗盡力氣把大石推上山頂,又每天每天看著大石回到原地。總有人說要樂觀正向,問題總會解決的嘛只要你努力。但看看自己的生活,每當情緒上被大浪捲進幽暗海底,浪潮洶湧之後是伸手不見五指,連自己是誰都要忘記,嘗試掙扎卻被一陣陣的海流剝去力量和呼吸,痛苦起來就會意志脆弱、生活失能,明明沒有什麼曲折的人生經歷(或其實有?)也能把自己活得像是只差一分一毫就要毀滅。 痛苦怎麼樣能夠減輕呢?我們都知道,只要登出這場本來就不是因為自由意志而參加的遊戲,連減輕都不用,直接就感受不到痛苦了。是吧,誰沒有想過自殺這條路呢。生命這東西啊,好像有那麼一份重量,已經提起了好一陣子,手指間被壓出紅印、手腕肌肉有些痠痛,好想就這樣放下。可是也是那份重量,可能包含了倫理、感情、夢想、希望、愧疚、倦怠或往昔的記憶,這些讓我在想要放棄生命、拋下一切去死的時候,又有點難以割捨。對待其他事物也是一樣,「好想放棄啊」、「只要逃避就不需要面對了呢」這樣的想法總是存在,只要不去面對就能獲得暫時的安逸,或許能夠就這樣逃避著躲過所有的煎熬呢,於是就成了面對事情的一貫態度。 聲之形,生之形 《聲之形》對我來說,是一個嘗試告訴我們如何從自我毀滅、轉而和自己和解共生的故事。 石田將也,我們在國小都會看過這樣的角色。在班上興風作浪、帶領同學組織班級裡的小團體派系,有著他的隨從、坐騎,學校生活就像他螢幕裡的電玩遊戲,他是掌控一切的玩家。當西宮硝子出現在講台前,他的遊戲有了新的關卡。但他在扯下西宮助聽器的那一刻,也把自己拋進了深淵,他成了輸家。原本默不吭聲的班級導師一把揪出他、原本在一旁看好戲的班上同學突然開始撇清自己的責任,畫面的色彩清新,但在我看來卻無比黑暗,其實他們每個人都是共犯啊,只是這下有了石田當箭靶,大家不必再擔心箭會射到自己身上。 關於石田作的那些「捉弄」,他有惡意嗎?我認為是沒有的,但也是這樣的無邪氣顯得更加可怕,他不知道自己正在讓本來就因為聽障自我厭惡的西宮更加討厭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正在種下將來自己要吃下的惡果。從被揪出的那一天起,他從霸凌者變成被霸凌者,以前是他把西宮的筆談本丟進水池,現在是

五年後

圖片
處理好所有學校事務、剛放暑假的這兩天,因為突然有了閒暇時間可以做自己的事反而感到不知所措。 也不過是兩個星期前,坐在社科院圖書館靠辛亥路的自習座位上看著窗外落雨,筆電工作視窗開著STATA的操作指示要搭配理論操作,但最上面的視窗在播米津玄師的 LOSER 。 もうどこにも行けやしないのに 夢見ておやすみ 早已是哪裡也去不了 就作個夢道聲晚安 いつでも僕らはこんな風に ぼんくらな夜に飽き飽き  我們總像這樣 對愚蠢的夜晚感到好膩好膩  また踊り踊り出だす明日に 出会うためにさよなら  為了迎接盡情起舞的明天 現在先說聲再見  桌上壓著一疊疊社會統計的投影片和空白的Assignment6、7、8、9,連著落了一個月的進度壓在我肩上心上許久,重得我連著兩週除了行屍走肉想不起來我可以有別的生活態度。那時看著窗外落雨覺得雨真自由真輕盈,離開了厚重烏雲在這城裡肆意灑啊潑啊淋啊流啊,我就被這些東西錮在這哪也去不了。想著我重考時看到的那個騎單車環遊世界的山田,想著 Punkka 不知道現在又在歐洲哪裡拍野生動物,想著 Huyu 的展覽只開到七月中我考完試要趕快去看,想著他們的年紀都沒有差我多少,為什麼我像顆發不了芽的球莖灰撲撲又無用地這樣困在牆角,連眼前的一點小事都完成不了,也沒有做大事的力量和勇氣。 「為了迎接盡情起舞的明天 現在先說聲再見」 ,和想要逃開課業壓力的想法說了再見之後的我坐在這裡填滿這些空格和時間,等著再一個星期過去我就和期末贖回我的自由我的柔軟。 於是期末結束了,大一結束了。 畢竟是經歷過憂鬱、無力和崩壞而離開第一次大一生活的,我以為自己沒辦法再面對大學的教育。度過一個完整的學期對我而言並不容易。也因為這樣,第二次大一生活對我而言意義重大。偶爾慶幸自己沒有趁著夜色從此埋入景美溪或沉進指南山裡。我的選擇帶我走到陽光照得到我的地方,有知己、有社會學、有輕飄飄的愛,我被曬乾、被治癒。最後這緊繃與崩潰交織的兩個星期是敗壞著自己的健康和信心撐過,但有人陪我看日出、陪我看著社統絕望地哭、有強互惠的同學一起寫擬答,像是比賽前隊友們疊掌打氣大喊加油然後笑著跑上場那樣,我好像看見自己笑著翻完這些書上場考試。有夢了,快樂。我撐過去了。 考完統計那天晚上的酒聚之後我自己回房喝完了一罐Red Label,醉得厲害。原先的計劃